本圖出自王立楨所著之《螺旋槳邊的歲月》,感謝王立楨先生同意轉載
C-53 Skytrooper是C-47 Skytrain 的衍生型,專門用來運送傘兵,兩者最大的差異是C-53沒有大型貨艙門,而是改成較小的人員用艙門。中華民國在1942年依據租借法案獲得14架C-53,但其中12架直接撥交給中國航空公司(CNAC),只有兩架撥給航委會使用,序號是42-6500及42-6501。
C-53 42-6500於1942年6月29日由美方人員從美國本土一路向東飛送到印度加爾各答,可是當時中國空軍沒有人會飛這種飛機,所以航委會就委託中國航空公司派員將這架C-53飛送到國內,正巧中航的飛行員陳文寬將一架待修的C-53也飛抵加爾各答,所以就安排陳文寬將這架新接收的C-53飛回國內,有關詳情請見旅美作家王立楨所著之《螺旋槳邊的歲月》第18章。
書中記載這架C-53飛抵重慶之後,又飛往迪化,第二天飛伊寧轉雅坎,根據陳文寬的照片,這架C-53在雅坎時已經漆上青天白日國徽。王立楨兄與筆者討論時,詢問這架飛機是在何時漆上國徽,筆者無法回答,但也許可以從以下訊息找到線索。
我多年以前在圖書館看到一本新印試航記,就是關於這架C-53執行的探險任務,目的是找出從新疆飛到印度的新航線。我抄下三個日期:1942年7月3日自成都赴迪化,7月22日自莎車(雅坎)飛印,7月28日自白沙瓦飛莎車。可以看出從7月3日到7月22日之間耽擱許久,3日這架可能是原先向中航租的C-53,後來由陳文寬飛到加爾各答修理,再換26500號飛回中國,所以應當有比較充裕的時間在國內漆上國徽。
另外一架C-53 42-6501號機於1942年7月15日離開邁阿密飛往遠東,飛行員名為Kendall,隸屬Pan American Air Ferries,出處是AAHS Journal, Vol. 29, No. 2, Summer 1984。原文還寫道這是唯二兩架沒有交給中航,而是交給航委會的C-53。
我在國家文化資料庫網站中查到,蔣委員長在1942年8月29日飛抵肅州視察玉門油田,照片中剛好拍到這兩架C-53的機號26500及26501 (美軍機尾序號通常第一碼是會計年度最後一碼,所以42-6500就會漆成26500)。我推論這就是《螺旋槳邊的歲月》 第19章提到的包機任務。當時衣復恩還在美國,所以很有可能由陳文寬來擔任委員長座機駕駛,飛機則由航委會提供新到國內的這兩架C-53。
1942年9月底,美國羅斯福總統特使威爾基訪問中國,根據航空史研究者賴國瑞的考證,他搭乘C-53 天山號抵達重慶。他的部落格還有影片: http://gkjlai.pixnet.net/blog/post/396290483-%E6%B0%91%E5%9C%8B31%E5%B9%B4%E7%BE%8E%E5%9C%8B%E7%BE%85%E6%96%AF%E7%A6%8F%E7%B8%BD%E7%B5%B1%E7%89%B9%E4%BD%BF%E6%BA%AB%E5%BE%B7%E7%88%BE%E2%80%A2%E5%A8%81%E7%88%BE%E5%9F%BA
根據威斯康辛大學密爾瓦基分校圖書館的線上館藏,有一張威爾基下機的照片,看到機尾前四碼2650,所以是兩架C-53中的一架,照片請見:
http://collections.lib.uwm.edu/cdm/singleitem/collection/agsphoto/id/4452/rec/5
C-53是當時國軍擁有最先進的運輸機,26500及26501中有一架被命名為天山號,但天山號在11月1日執行空投薪餉任務,回程夜間降落蘭州時墜毀,機上多名人員殉職,包括第八大隊鄭長庚大隊長在內。
衣復恩在1942年12月將一架C-47從美國飛送回國,在他回憶錄中指出,這是全軍獨一無二的C-47,任務繁重。由於C-53與C-47只有內裝及艙門不同,差別不大,光從外型很容易被誤認為是C-47。據此推論,另外一架C-53在1942年底應該已經不在空軍的可用飛機名單之中,也許是報廢,也有可能轉給中航使用。
本人瑞典筆友Lennart Andersson所著《A History of Chinese Aviation》中列出抗戰時期運交到中國所有C-47、C-47A、C-47B及C-53的號碼,除了前述14架1942年運交的C-53之外,在1945年12月底又運交一架C-53,42-47371,經過航空史研究前輩徐振桐的研究,這架飛機現在還在飛行,經查原來並沒有交給國軍使用,而是在印度就賣給中央航空公司,兩航事件之後又賣給CAT,後來賣回美國。
我的感想是中國航空史的資料零星不全,但是不要小看這些瑣碎的資料,機緣成熟的時候,這些資料就可以串在一起,互相佐證,將史實一點一滴的拼湊出來,這也就是研究航空史的好玩之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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